文/初雪【聽海軒】
一晚,站在窗前用筆稍微將破掉的紗窗絲線調一調……。我家那隻貓大概以為自己是蜘蛛俠,有一日衝進房裡來就往紗窗上攀,結果令紗窗傷痕累累,害得我們夜裡睡覺慘遭蚊嚼。
一邊補,一邊不禁在心中唸著:「新一年、舊一年,縫縫補補又一年……。」
是的,又一年了。每到這個時分,總會有些感觸。那日,去剪了個十多年來最短的髮型,自己都嚇傻了,欲哭無淚。姐妹們很支持的說像港劇中的女星。當然,如果我長得像周心潔,這頭髮型可真襯,問題就在於我只像她的腳趾頭而已!我苦笑對妹妹說:「像!像那個什麼花姐的!」
隨後就覺得真恐怖,我怎麼一點長進都沒,世界上天災人禍那麼多,地震淹水火災,我怎麼還盡掛念著我的頭髮?
但是……,因為生活在比我大不了很多的世界裡,因此還維持著自我、自大的陋習,因此還為著小小事情喜怒哀樂、七情上臉。另一方面,最近似乎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別以為是心如止水、看開、看破、放下了,其實從沒達到這樣的境界,反倒是有點萬念俱灰的窮極無聊,對一切都倦了。
所以,有時候覺得對某些東西在意一些,也是一種平衡。雖然我一轉頭就想到:「頭髮很快就會長了,反正不照鏡子就沒事……。」想想這一類的話來撫慰自己。真的,這一世為人,該做的、不該錯的,都走過了,這麼一點點小事算什麼!看起來傻,正是我的本性啊!哈哈!
真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脾氣還是那麼急,耐性還是那麼欠著;該去治本的,不是按捺著性子就算了,就像拿石頭壓著草,其實草迫不及待就長出來了。為什麼心中總是那麼不寧靜呢?這一年來,好像急躁的日子多,平和的日子少。衝口而出的話,令自己心底更不平靜,彷彿一直過著懊惱的夜晚。
我到底在趕什麼呢?譬如今日,路上有交警設路障,大塞車,就不耐煩起來,忽而轉頭問自己,其實我並沒有要趕去哪裡、也沒有在趕時間,為什麼那麼不耐煩呢?
一年過去又一年,皈依這些年了,自己為什麼總是沒有進步呢?師尊的〈真佛密法〉無比殊勝,到底我是哪裡出錯了,為什麼無法應用得當呢?問題肯定出在我身上。每到年底,總會計算自己唸了多少咒?修了多少壇法?結果咒數和修法次數的數量是有了,擺出來可能挺好看的,好像有個交代,但是質量卻見不得人。每次要去拜見師尊了,心中就又羞又愧:「怎麼辦?師尊一看到我就會知道,頭頂烏漆墨黑、日月無光,修得不好。」唉!真是無顏見師尊啊!
想了又想,痛定思痛啊!(年終總是做反省的最好時刻,因為突然發現又虛度了一年)難道師尊的書我是白讀了?道理好像知道很多,不過都溜過去了,就像修法,熟則溜!有沒有盡力去落實呢?顯然定時修法、持咒是不夠的,還是懶,沒有多練身體,因此這矮胖的身軀處處阻塞—氣不順、心浮氣燥。即使訂了時間修法、持咒,也沒有好好靜下心觀想,還是亂成一片,真是不成器!
另一方面,警覺心很差,事實上只要懂得應用師尊教示的其中一、兩個真理,就會受用無窮了!譬如,常應用「無我」、「無心」、「無事」、「無常」在生活中所碰到的種種令我忍不住要反應的事,肯定所有一切都會如水過魚背,了無痕跡的放下、放下,自在、自在。
一直覺得修行人一直都在做「平衡」的工夫,在世俗與出世的觀念與生活態度中力求平衡。有些想法在普通人眼中看起來驚世駭俗,於是悄悄暗暗的維護著不放棄;有些平常人不以為然的常規,我們知道是犯戒的,亦巧妙地閃避。但是很多時候,都得與一般人一樣:在慶典中歡慶、在節日中應節,在那當兒,心中還能保持清明嗎?度眾的方便法,會不會方便到連自己都忘了本來的目的?隨順眾生,會不會隨順到跟著眾生走?為俗務忙到焦頭爛額之際,往往不就把「如夢幻泡影」忘得一乾二淨嗎?拍案而起時,悲憤、委屈、怨怒都那麼真實,「演戲」演得投入得要命,哪裡還記得這一切是幻,而我只是個過客?
因此,自我調御的力量是那麼微薄的我,更是需要根本傳承上師的加持力。常覺得只要翻一翻師尊的著作或開示,就有一股奇異的變化無形的發生,像是及時把自己從凡俗的愛恨情仇中拉回一潭清流裡,心即刻稍微安穩、忽然醒悟,這是我最寧靜的所在處。這就是師尊最偉大的、無處不在的傳承加持力啊!有師尊的書,真幸福!
如果我在日常生活中能時時刻刻把師尊頂在頭頂,時時得到師尊的加持力,我才能在大多數時候將〈真佛密法〉引用在生活中啊!要是這樣,師尊教誨我們要多動、要感恩、要修心、要練氣、要有出離心、要觀無常、觀如幻,這一切一切,都一直在實施,直到養成了習慣,這才是真正的實修!
因此我想,新的一年,希望自己慢下來,做個鈍一點的人:說話慢一些、脾氣慢一點發作、思路慢下來。做任何事,都彷彿師尊住頂在觀察著,那樣,才能真正的精進、真正的實修,不辜負師尊對弟子的寄望。要修改習性的路很曲折、很漫長,還好有師尊的加持!
我要加油!大家一起加油吧!新的一年要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