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雪【聽海軒】
天氣一熱,就想飆車。我說的飆車,不是夜半穿著一身黑皮衣褲出去「飆車」的「飆車」,我的「飆車」,只不過是拖著一隻「小靈鹿」(馬來西亞的小小國產車)在小鎮裡開個六、七○公里時速而已,而小小又年老的靈鹿,跑個六、七○公里就似乎隨時有瓦解的危機。
住在「極熱世界」,坐在小靈鹿裡,就像在烤箱內,尤其是遇到紅燈停下來時,烤箱溫度瞬時飆升,救命啊!我快變成「熟女」!根據家人「精密」的觀察,只要遇到第一個紅燈,接下來就一路從街頭至街尾都是紅燈,我領教過了,果然如此!無獨有偶,記得在日本東京銀座大街上,也看過全部紅燈的壯觀場面,一路上伸延至無邊無際的紅燈,頗有震撼的感覺!還好,我不是住在東京!因此,為了不想遇到紅燈,我總是想盡辦法走其他路線,就算是繞遠一些也好,就算是走那種住宅區內隆起來的凸凸路面,也在所不計。
人生路上,我們也都不想遇到紅燈,大至雄心萬丈要進行的計劃受到阻撓,原來以為自己是導演,結果劇情完全不受控制的游移、事業遇到瓶頸;小至說話被人打斷、正要享受咖啡時被人叫去辦事、洗澡時突然停水。大大小小、長長短短,都是紅燈。
紅燈,是本來就常遇到的,就好像是人家對你不好,是正常的,人家對你好,應該感激他。如果不能接受生命中的紅燈,就很容易會抓狂。退一步想,紅燈是維持交通順暢的工具,紅燈時,表示其他方向的車子正在流通。生命中的紅燈,是讓人靜下來三思或反省的時刻。生命中的紅燈,表示live and let live—自己生活,亦讓他人生活(和平共存的)。
這世界不是單單為我們自己而設,道路都不僅只為我們自己而設,我們想通暢無阻的過日子,也得讓他人通暢無阻的過他們的日子。於是,讓步是必須的,忍耐是必須的,規則是必須的。就好像大伙兒在一起天南地北,你總不能演獨角戲,一個人滔滔不絕,不讓其他人有機會說話。
不理紅燈、唯我獨大的結果,就會釀成比紅燈慘烈百倍的結果:發生車禍。紅燈只是一時的耽擱,車禍可能是一世的遺憾。所以有時候,稍微停一停,絕對不是壞事。有時候遇到麻煩的人不識好歹的在惹麻煩,一口濁氣湧上來,幾乎要破口大罵了,忽然警醒,深呼吸,離開現場,啊!又打贏自己一戰。
是!遇到紅燈,最好乖乖停下來,不要做無謂的冒險。
人們最常說的是:「婚姻亮起了紅燈」。其實,都一樣、都一樣,紅燈只是暫時的歇息,為了走更遠的路,請稍微停一下看看眼前的狀況。婚姻亮起紅燈時,兩個人終於有機會互相對望一眼,回想當初的愛情,是否有意再延續?為什麼說小病是福?因為小病也是紅燈,提醒你該注意健康,免得積勞成疾。經濟亮起了紅燈時,許多人才會醒悟過來,學習開源節流,學習明智的投資。
師尊在《清涼的一念》之〈障礙反而是進道〉篇章裡,寫道:
我讀「十不求」的十種大礙之行,心甚感動:一身不求無病,二處世不求無難,三究心不求無障,四立行不求無魔,五謀事不求易成,六交情不求益我,七於人不求順適,八施德不求望報,九見利不求霑分,十被抑不求申明。
我在障礙之中,困苦之中,於諸礙中一一皆能照察覺悟,省身體道,持之不失。
我能入群魔之中,不為群魔退轉,我確實在障礙中更加進道。
嘩!凡人如我,如何做到這麼高深的「十不求」?早就叫苦連天了!所以,紅燈算什麼?小case而已!如果連紅燈都能輕易令我抓狂,我的人生路肯定會很坎坷!所以,最基本先學習「不求不遇到紅燈」!在我家師兄點醒之下我才知道,為了避開紅燈而走的凸凸小路,會讓車子的剎車器磨損得更快,而且浪費更多汽油。只要早點出門、避免趕路,現在遇到紅燈,我反而覺得:「哦!有多點時間唸咒!真好!」趕快加緊持咒呢!
但願我在人生路上遇到紅燈時,還能學習師尊所教導的「於諸礙中一一皆能照察覺悟,省身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