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蓮花依桐
在泰國的杜鵑花家園一座精巧的二層別墅裡,有一間屬於我的天地—「寬心小屋」。
飲水思源,「寬心小屋」四個字是十三年前王海容的兒子來泰國時送給我的。他說這四個字特別適合我,反過來讀就是「屋小心寬」。他說,他會請香港的著名書法家寫給我。
「誰見幽人獨來往,飄渺孤鴻影。」獨在異鄉,我也需要一個座右銘,來為自己建立信心。我如獲至寶的將他寫在餐紙巾上的四個字捧在手裡,期盼著有一天可以收到香港書法家寫的墨寶鑲嵌起來。誰知那遠去的黃鶴十幾年來早已了無音信。
在這裡,我沒有抱怨的意思,我與他今生的緣分就那麼匆匆一瞬。他為我的人生路留了一句話,點燃了一盞燈。能收下他留下這四個字,教誨我的一生,足矣!
那時的我剛來到泰國,住在摩天酒店,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會拿出這四個字,細細的揣摩、領悟。每當看到「寬心小屋」這四個字,我的心就暖暖的如三月的春天。
九八年大連書畫家王琦來到泰國,他的一手好書法吸引了我。當我懇請他為我寫下「寬心小屋」四個字時,他欣然允諾。
我將王琦寫的這四個字裝裱後,鑲嵌在鍍金竹子的相框裏,並把它小心翼翼的掛在我睡房內,每天可以看到的地方。
異國他鄉,或滿天星斗、或陰雲遮月、或雷雨交加,是「寬心小屋」陪伴我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夜晚,走過了一個又一個春秋。
十三年來,「寬心小屋」見證了我的一切。我走過的路深深淺淺,彎彎曲曲。我的青春,我的血汗,我的淚水一一裝在我的「寬心小屋」裡。
雨夜,曾因聽到久吟的蛙鳴而思鄉落淚,是「寬心小屋」化作慈母來到我的身邊,安慰我、為我拭去眼角的淚水,喚起我美好的回憶,給我信念,讓我堅持。
圓月時,我依窗憑眺,繁星密布。偶然有一隻螢火蟲飛來,我急忙把思念的燈點燃,囑託這閃亮的小蟲子,將平安帶給我的母親和家人。那場面如同一場美麗的童話,而我就是那童話中的小女孩。
在我的「寬心小屋」裡。我熟讀了作家余秋雨、張愛玲、畢淑敏、賈平凹等人的文學作品。他們那優美的文字充滿了我的腦海,布滿了我的小屋。
我因余秋雨的《文化苦旅》而沉重過;因張愛玲的《傾城之戀》而感動過;因畢淑敏的《性別按鈕》而感慨過……。
我隨著他們的文字變化或興奮、或激動、或沉悶、或憂鬱。
這裡有我對中國文化及文字的深深眷戀和癡癡追求。
十三年來,在我的「寬心小屋」裡,寫下了近百篇的詩歌、散文等文學作品,發表在泰華各大報刊上。
十三年的異域生活,離鄉離祖。是我人生的一段經歷,也為我的生命歷程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我接受命運的安排且無悔無怨。十三年的歷練,將我一介淑女,推向了商海,在商海裡,我掙扎過、拼搏過。是上蒼的護佑,讓我度過了一個個險灘與暗礁。今天我依然可以乘風破浪,向著曙光,奔向黎明。
泰國是一個佛教國度。可能就是這個佛緣,將我引領到這裡,讓我留下來。我虔誠的信奉佛教,堅持學佛與做人的統一。從「寬心小屋」演繹了「屋小心寬」。
在這裡我學會了寬容、豁達、誠信、包容。真正體驗了「劫後餘生」的喜悅。
每天清晨,我便打開CD機,播放「香讚」的音樂,讓天堂之音霓虹化落,讓爐香之煙裊裊升騰。我如雲、如仙,有時也會隨著音樂跳起「天女散花」。那種喜悅與快樂無與倫比。
晚上,濾盡一身的塵埃,我會在「寬心小屋」內禪定、持咒、誦經。讓一切陰霾與罣礙遠離我而去。
我堅定著、堅信著、堅持著、堅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