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雪─【聽海軒】
喜歡在清晨,短短一段時間,一邊喝杯咖啡,一邊讀幾篇師尊的文章。
有一回,心血來潮,特別拿了人家送給師兄的一個咖啡杯來用。咦!這杯咖啡似乎有種波希米亞的味道,別有一番情調。
那天,師兄去參加講座,得到一本筆記本,設計得既淡雅又有格調,跟他要了來。有時候想到一些句子,來不及打開電腦時,可以隨性記下來;看著這本筆記,心中就有滿足的感覺,很快樂。
心靜,就能欣賞簡單的美麗。
去台灣時,在機場看到一個裝著紫色珍珠、透明石頭的琉璃盤,滴幾滴薰衣草的香精,很是清幽。想起學建築的哥哥曾經說過,日本人喜歡海,既然不能夠靠近海,就將海搬進庭院來,所以日本庭院總有海的味道。薰衣草總讓我想起大學時期到法國旅行,那一望無際的薰衣草花園,聞到那香息,就像回到大學時期的清新。既然不能擁有薰衣草花園,我就將這座小薰衣草花園帶了回家。寂靜的夜晚,寫稿時,偶爾滴兩滴香精,進薰衣草花園中,獨自享受淡淡的芬芳。
有一日,琉璃盤裂成了兩半,我把盤子裝回盒子中,裂開的縫像是一條蜿蜒流轉的小溪,穿過薰衣草花園。花園好像活起來了。
還有一樣簡單物品,是一個白色糖果鐵罐,我在裡頭放了個塑膠杯子,加水,放幾株萬年青,非常典雅。運動時,我最愛看葉子隨風輕輕擺動,從靜中體會它的生命。
插筆的筆筒「三十六法郎咖啡」鉛罐,是在〈台灣雷藏寺〉見過師尊後,在回台北的高速公路休息站買的,那晚的風好大。後來半夜在飯店中趕報導,一邊就喝著這罐三十六法郎咖啡,那晚的快樂,彷彿從此被保存在鉛罐中了,是沒有截止日期的噢!
除了必須品,書桌上還有兩樣東西是純屬玩味的:一個是海邊拾來的貝殼,只有巴掌大,外形也沒甚麼獨特,可是湊在耳邊,會聽到風聲。所以現在就算沒起風,也可聽到海風,彷彿從古遠古遠傳來的。有時寫稿停下來沉思,就順手拿起貝殼,一邊聽海風,一邊思維。
另外一樣,是台灣帶回來的太魯閣溪流的石頭,這粒石頭不僅是一粒石頭,它還裝滿了美麗的回憶,有時候以「奈米」角度去觀想,它就像一整座大山,綠色的是幽林、白色的是流水瀑布,而我就在山中踽踽而行。(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自從看到師尊寫佛陀送給祂一粒石頭之後,我更愛對著這粒石頭遐想(一粒石頭,可以容納整個宇宙呢。)
很愛師尊提過的「苔滑非關雨,松鳴不假風。」台階很滑跟雨沒有關係,松樹產生聲音跟風無關。跟甚麼有關係?六祖講的跟心有關係,是你的心去感覺到的。人一切用心,心又在哪裡呢?在文章裡、畫畫裡,心去感覺到苔滑、心去感覺到松鳴,這個就是行者的品味。行者假如能夠懂得品嚐世間萬物的味道,你就會得到法味重重。
生活得簡單,更能細細品味其中的美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