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何曾負擔。(上)
幸福地迷失,就是不幸的開始。
■文/蓮曉上師
當下已是未來的到來
明天有明天的幻事和美,只須「活好」今天,自然會將「活好」的事連接到明天。
明天自然有明天的新鮮與美好。好不好,非好不好,唯幻心所造。
今天能以不完美為完美,不執完美不完美,明天也是,後天也是,永遠也是。
功力夠的,可以安心地幻享不完美的完美。
可以安於選擇,可以安於不選擇,空明遍及。正是「輪迴與涅槃平等」(蓮生師佛法語)!
破碎才能覺受完整。完整與破碎無異。僅處在完整是不會覺得完整的。什麼都是互相對比出來的。
今天無法預知、預定明天能怎樣。
只有一個可知,就是不變之中變變無休!
做好今天,安樂自在,明天自然也有本事能夠延續。這是本性之顯。
毫不困擾的放下,反而更有能量去提起。越放空,越能變現。
做不到自在,能指望外界別人給你帶來嗎?
凡只會向外(外相的依賴或助力)而求解脫的,都不會得到真正的解脫。
每一天都沒有發現明天的存在。
每一天只發現現在、此刻!
每次到了明天,都只能說今天…,體會的也只有今天…。
到了明天,也是「感覺到這一刻」而已。
所有的人都只能活在每一個今天之中、一連串的今天之中。
這一刻怎樣才是個關鍵。
北宋朝的葉清臣在首都汴京寫了一首留別友人的詞作:
滿斟綠醑留君住,莫匆匆歸去。
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風雨!
花開花謝、都來幾許!
且高歌休訴,不知來歲牡丹時,再相逢何處?
感歎「別時容易相會難」,這就是執著於離別和相聚的分別,這就是執著於選擇:
試圖執取聚會的覺受,而不喜歡分離的覺受。這就是對外境他人起了依賴。在佛學上叫染著。
情與物的「成住」(生成、持續)之後,所產生的依賴越深,「壞空」(毀壞、歸空)之時,對比幻感的痛苦就越大。
而「生成、持續、毀壞、歸空」這四個遞遷階段卻是任何由空性顯現出來的事物的必然規律,無一例外。無人無佛可以修改這個規律。
發誓至「海枯石爛」也「不變」的情結,當然也是遵從這個規律。這是不以人們的意志為轉變的,不以小情人們的小天真可更改的。除非能與空性同現。
盼著來歲哪裡相逢、如何相逢、相逢時會何等歡喜等等…
這就有緊張感了,不輕鬆了,把心懸上危枝了。
於是,更加對比出現在對於別離的不想、苦楚與無奈。
又,如果以後再也不能相聚,那豈不是更加悲催!
也許明明春色具足,但因為離愁,卻只能感到「三分」。這是由對情、對境的依賴與迷戀,而產生的悲苦。
最後一句,不想為離愁別緒添上更多的殘忍傷感,只好選擇高聲歌唱而不去談及離情,是故意以高揚的歌聲而掩抑內心的哀愁和酸楚。
假如不去壓藏,就極有可能會一下子控制不住,啕哭而淚奔。
也許,明知再難相逢,卻故意問何處再相逢,更是曲折地反映了詩人那股甚為強烈的情真意切的失落和心痛。
(古時,交通工具原始簡陋,離別後再難相聚的事,自然要比現今多出許多許多吧!)
這種時刻,讓我等旁觀者清醒地想一想,這位詩人道別友人,斟滿了淡綠的美酒,勸請再住幾日,又能如何呢?
不想就這樣匆匆離去,但還是會匆匆離去的。
何不修「無離去心」等?像龍樹菩薩所證的真理:不生不滅、不常不斷、不一不異、不來不去。
得證後,遠在天邊的,也一如近在眼前。
因為情與樂不用外求,法味不受離聚影響,心無掛礙而無不安,無念合住妄念,皆能自主幻念,戲幻、覺幻、離幻一如,妙樂自在而無窮。
實在不必把自己的五蘊之身,執著為實我。
五蘊之身只不過是四大和合,即使死掉了,和合的四大元素可以仍在,仍然可以再和合為它物,但這個它物是你嗎?
真相是,你只不過是無心顯有心,以四大和合身為載體,遊戲於一切由五蘊對比組合所產生的情景情節之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