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蓮花樂智上師─【心靈故事】
在佛陀住世時代,有一弟子,大家都叫他掃地大師—周利盤陀伽。
盤陀伽出生於舍衛國一個婆羅門的家庭,盤陀伽從小就反應比別人遲鈍,他的父親用盡辦法都無法教會他世襲的婆羅門宗教習俗,盤陀伽甚至連一頁印度教聖典—【吠陀經】都弄不明白,不會讀,也不會寫。
盤陀伽有一個哥哥卻是非常聰明,從小就深受長輩及婆羅門徒的喜愛。在父親過世後,二兄弟受到了佛陀弟子的照顧和影響,盤陀伽的哥哥就出家為比丘,隨佛陀修行,但盤陀伽因為太笨了,不適合出家,被拒於門外,獨自一人孤單地生活。
一天,盤陀伽的哥哥鼓勵他去請求佛陀的侍者—阿難,讓他向佛陀說情,看能不能也讓盤陀伽出家。
此時盤陀伽有些沮喪地說:「像我這樣低能的人,怎麼能夠奢望加入殊勝的佛陀僧團,而且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個愚笨無比的人,甚至連一句最簡單的頌偈都記不住。」
盤陀伽的哥哥在聽完弟弟說的話後,非常同情地說:「我親愛的弟弟盤陀伽,在世尊慈悲大愛的教義下,地位及名望和學習能力都不是最重要的,只有高貴廣大的心胸才是修道的要旨。你同樣可以入門修道,我看你還是自己親自的去請示佛陀吧!」
盤陀伽在聽完了哥哥對他關懷的話後,畢恭畢敬的來到佛陀和眾弟子及阿難面前,還沒等盤陀伽開口請求時,全知的世尊就已經明白深刻的洞悉了他謙卑和純淨的心。
隨即佛陀就在孤獨園讓阿難尊者為盤陀伽剃度出家。
阿難尊者在為盤陀伽剃度完後教他一個頌偈,要盤陀伽記住頌偈內容:「諸佛教示:諸惡莫做,使自己遠離邪惡思想的迷惑;眾善奉行,莫執著於自我,正知、正念、正命才能免於傷害和煩惱。」
盤陀伽日夜的背誦,可是幾個月過了,盤陀伽依然記不住這個偈子。和他一起皈依的新出家眾早就把整章頌偈背熟了,就連當地的牧羊人也對這個簡單的頌偈耳熟能詳了。
盤陀伽垂頭喪氣地去見阿難尊者,懇請他說些別的教法和指示。阿難也對此無能為力,覺得無法教導他,於是對盤陀伽說:「如果一個人,無法學習和記憶任何事物,即使是出了家也無法取得大的成就,我看你還是做些別的事吧!」
阿難尊者祝福他之後,就讓他離開了。盤陀伽獨自一人徘徊在孤獨園外傷心哭泣,直到佛陀隔天親自發現了他。
慈悲的世尊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走到了盤陀伽面前,親切地問道:「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的傷心?」
盤陀伽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十分自責的說:「世尊,我無法做一個真正的修行人,也不是一個好的比丘,這一切肯定是與我的惡業有關。」
佛陀耐心的聽完他的話後就告訴盤陀伽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因為你的前世是一個過度驕矜的婆羅門學者,生前為了謀求一己私利,曾假稱神通無比並無情地詆毀其他學者的教義。所以你才會在這一世就飽受缺乏智慧的苦惱。」
聽了佛陀所說的因果,盤陀伽心灰意冷地說:「自從我小時候起,老師和同學就常譏諷我愚笨如豬,無可救藥!」
佛陀以偈頌回答道:「寧可被智者輕視,也不受幼童的讚賞;自知己為幼童者,實為智者;自誇聰明者,實是幼稚愚笨者。」
盤陀伽因這一世實在是太笨了,就連博學多聞的阿難也都無計可施,所以只得佛陀親自來教導他。
佛陀要求盤陀伽每日辛勞地來打掃寺院,清除自己的業障,同時還要邊掃邊唸誦,並同時思維兩句話「拂塵、掃垢。」以及每日要幫其他比丘們擦拭鞋子。
「盤陀伽,你能掃寺院和擦拭鞋子嗎?」佛陀問道。
盤陀伽即回答說:「世尊,掃地和擦拭鞋子對我來說並不是難事,只是我無法記住您教我的那兩句法語。」
佛陀鼓勵他說:「不要灰心,只要用心去做,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佛陀要盤陀伽跟著他覆誦那簡單的兩句話:「拂塵、掃垢。」一次又一次的不厭其煩地教他。最後盤陀伽終於記住了一點,佛陀為他祝福後才轉身離去。
在盤陀伽開始打掃寺院時,他仍無法記住佛陀親自教他的那兩句話,多虧了阿難尊者在庭院中不時地提醒他應該要唸誦的句子。
最後,他終於記熟了這個簡單的偈語,而且還能一邊工作一邊思維。
然而,擦拭比丘們的鞋子對盤陀伽來說又是一個障礙!
當他剛換了這件新的工作,便無法記起在打掃寺院時所記起的那兩句話,此時耐心的阿難又再度的提醒,他才能記熟那個句子。
慈悲的佛陀為了幫助盤陀伽消除業障,便以他神奇的力量加持,使寺院的灰塵和比丘們鞋上的泥土無窮無盡,好讓盤陀伽能早日證悟。
在慈悲的佛陀加持下,增長了盤陀伽的勤勉及虔敬的修行,一刻不停地清潔著,並謹慎地將佛陀的教誨銘記於心!
從此「拂塵、掃垢」這兩句變成了盤陀伽不變的真言。
雖然偶爾有人會取笑他,但在內心裡也不得不讚嘆他的信心及努力,大家也開始接納他。
雖然盤陀伽有先天的缺陷,但卻從不放棄清除業障及尋求開悟的努力。
盤陀伽每天都認真的工作,按照佛陀的交代,恭敬虔誠的掃地、擦鞋。直到他熟記了佛陀教他的那兩句話。
之後,盤陀伽開始會再三的思考,更深層地去探究它的意義。雖然寺院和比丘們的鞋子灰塵還是無窮盡,但他的覺觀欲在他的心靈深處開始覺醒了。
盤陀伽若有所思的常自語道:「佛陀讓我清掃的肯定不僅是外在的塵垢,更重要的應該是內在的污穢?」
此時盤陀伽不斷的問自己:「外在的塵垢是污染環境的髒東西,可是內在的污染到底是什麼?」
雖然盤陀伽是佛陀眾弟子中最愚笨的掃地僧,但在佛陀的加持下,他開始了能從日常的雜務中禪修思道。
一天,盤陀伽在打掃寺院時,靜靜地做自我觀照,佛陀所開示的每一個頌偈便很自然地從他心中升起,這些句子就算他背一千遍也不可能記得住,更別說信手拈來!這預示著他已能透視幻象而證得開悟。
佛陀的話在他腦海裡自然地出現,是那樣的親切,就像心有靈犀一點通!
偈曰:
塵非泥塵,而是執著,智者棄之;
垢非泥垢,而是瞋恨,智者唾之;
塵垢是無明,此外無他;
智者清除此污垢與障礙,即得解脫。
這一瞬間浮現的頌偈,使盤陀伽了解到執著、瞋和癡三毒是輪迴的根本。
盤陀伽打破了自我的幻象,探究到一切迷惑的根本。
突然間愚蠢的盤陀伽欣喜若狂的呼叫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了!敬禮偉大的世尊!」
盤陀伽精進禪修許多年後,終於成了佛陀座下的十六羅漢之一,每個人都十分驚嘆僧團中連這最笨的比丘,竟然能達到如此崇高的心靈成就。
一次,盤陀伽阿羅漢在教導十二個心存疑惑的比丘尼和上萬個在家眾時,當場就有一萬二千人證得不同的層次開悟。
佛陀曾親口向世人說,在他眾弟子中最善於轉化他人心念的就是善良的掃地大師—阿羅漢盤陀伽。
時至今日,那些無法記憶或了解佛陀教法的人都還是會全心的祈求盤陀伽的加持,希望尊者能開發他們的心智。
以上故事是告訴我們對於內心的開發,真誠的心靈修持遠比智慧知識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