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一上師—於〈白雲雷藏寺〉「盂蘭節地藏王菩薩息災祈福超度大法會」開示
(文接三二六期)
提起放下
在明朝萬歷年間,明州奉化縣出了遠近聞名的兩號人物,分別是布袋和尚和淨瓶居士。常有修行人問布袋和尚:「什麼是佛法?」布袋和尚就把布袋放下,人們便說:「原來『放下』就是佛法。」但布袋和尚沒有回答,提起布袋便走。這放下、提起,到底哪個是佛法呢?
其實,「放下」和「提起」,都是佛法。要提起什麼呢?行者要做到的是「提起正念」。如何是「提起正念」?比如這兩盆開得很燦爛的花,但至多一個星期,這花便會凋謝,不會永遠這麼美麗燦爛,當這些花枯萎了,便要丟棄,此時便要放下。行者明白花開花落的過程,知道燦爛的花遲早會枯萎,這就是一種「正念」。
正如人一樣,人也是不可能永生,遲早都會離開人間;就像蓮務法師,我認識他十多年了,我這次來到卡城弘法,他已經往生,得到師尊的接引。
人生本來就是一個過程,不要太執著人世間的事情,但必須要珍惜,讓這個人生活得更有意義、價值,才不會白白浪費人生。明白這個道理,也是「正念」。
正念非常重要,但一般人就是缺乏正念,以為人世間是真實的,不知道人生是很無常的。人生的過程就像花一樣,花開花落、生老病死,都是一個過程,唯有明白這個道理,當遇到不如意的事情,那就容易「放下」了。因此,長存「正念」就容易「放下」。
曾有修行人問淨瓶居士:「什麼是佛法?」淨瓶居士沒有說話,拿了一個還裝有茶水的杯子,持續把茶水倒進杯子裡,茶水都滿出來了,也沒有停止。修行人問:「杯子已經滿了,為何持續倒水進去呢?」其實,淨瓶居士已是在開示—杯子必須先空了,才可以倒水進去,同時教導行者要把自己的心空了,才能虛心接受別人的教導。
萬法唯心
蘇東坡有一位方外之交,名為佛印禪師,這兩人常常譏諷相對,時常以佛法互相取笑對方,但,是沒有惡意的,只是互相較量、增長智慧。話說有一天,佛印禪師與蘇東坡坐禪之後,蘇東坡問佛印禪師:「剛才我打坐的時候,你看我像什麼﹖」佛印禪師答:「我看你像一尊佛。」蘇東坡聽見後便很高興。佛印禪師也問:「剛才我打坐時,你看我像什麼呢﹖」蘇東坡答:「剛才你打坐的時候,我看你像一堆牛糞。」
蘇東坡以為自己佔上風了,沾沾自喜,回家後將此事告知妹妹,認為自己贏了佛印禪師。妹妹卻對蘇東坡說:「哥,你又輸了!你想想,佛印禪師因為心中有佛,所以看你是一尊佛。你的心中不淨,所以才會看佛印禪師像一堆牛糞。」蘇東坡這才知道自己又輸了。
萬法唯心,行者的心清淨,看任何人都是菩薩,這是修行人必須要有的心。修行人看每個人都是好人,沒有壞人,就像師尊一樣,別人對祂不好,祂都不會介意,仍視對方為菩薩,這就是心清淨,生起慈悲心,包容對方。
話說回來,經過一段時間,蘇東坡的禪定境界又提升了。有一天,蘇東坡在禪定後心生歡喜,覺得很有法味,便寫了一偈:「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意思是表示他的修行有定力。蘇東坡很歡喜地命書僮將偈帶到住在江對面的佛印禪師看,認為佛印禪師會稱讚他的境界。
佛印禪師看了偈之後,在偈上面用紅筆寫了「放屁」兩個字,然後叫書僮把偈拿回去給蘇東坡。蘇東坡看了之後,很不高興,心想佛印禪師沒讚歎他就算了,還要侮辱他,於是馬上過江,想和佛印禪師理論一番。佛印禪師知道蘇東坡必定會來找他理論,於是在門口貼上一張紙給蘇東坡看,紙上寫的就是「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意思就是既然自稱禪定功深,但一點考驗也受不起,一句「放屁」就讓蘇東坡過江問罪了,功力仍未夠。蘇東坡一看便知道自己又輸了。
觀照自心
著名畫家張大千先生留著又長又濃密的大鬍子,一天,有人問他:「您睡覺的時候,鬍子是放在棉被的裡面還是外面呢?」經此一問,當晚,張大千先生便為了鬍子該怎麼放而失眠。這個故事就是告訴我們,一般人很容易受外在環境的影響,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讓人失眠。可見,心的調整是修行的重要功課。
行者要時時提醒自己,修行最重要的就是觀照自己的心。把外面的人都當成是菩薩的顯化,無論別人對你好或不好,都是菩薩化現來助你修行;如果心存這樣的想法,那就不容易被外面的環境所影響。
修行必須要有對治的方法,〈真佛密法〉有觀想、持咒、手印,看似簡單,其實這裡面都蘊藏著對治的方法,可以幫助我們觀照自心、對治妄念。用觀想、持咒,可以把散亂的心拉回來,只要用心多練習,妄念就會越來越少。
— 待 續 —